这几天,广地兄在阿拉斯加安克雷奇(北纬61度13分)以北自驾,这是许多人毕生的梦想,精彩纷呈啊。我也去过阿拉斯加,是在2017年5月底,我们大学同学去那里举办“激情北美行特殊班会”。这次聚会第一程是由温哥华乘邮轮去阿拉斯加来回。所乘“精致号”的行程是倒着来的:先去最远接近北极圈的海上看冰川,然后转回来陆续停靠几个阿拉斯加沿岸港口。(下图)登船七八天,没有到达乘飞机去阿拉斯加的中转城市安克雷奇,再往北只能弃船租车了。但是,于我而言,毕竟踏上了阿拉斯加的土地。 由温哥华乘邮轮去阿拉斯加,要办美加两国的签证,这在2017年不算很难的事情,而且,美签为十年有效;加签随护照有效期有效,怀揣着两份签证的护照,现在恍然隔世。上海飞去那里,进温哥华后,转车登船,出加拿大海关进美国海关,有热心的加拿大同学夫妇操心,跟着最终上了邮轮。来自世界诸大洲的暌违三四十年大学同学在机场聚首,在邮轮上闲逛着,大把时间,很久的离别,要说的话太多,临海凭窗,从早餐坐到午餐。多少往事细细说来;集体到甲板上集中,正装拍照,这些真是人生幸事。当其时,我们在围栏上拉开横幅,聚集在斜阳下欢呼,非常壮观。此时,夕阳正耀眼金黄,人正神采飞扬,太平洋东岸,邮轮沿着海岸线走向阿拉斯加,走向冰川。人生难得的一个美丽瞬间。在船上的第三天,起床东望,远处海岸白雪皑皑。进去餐厅,工作人员朗声致辞:“早上好!欢迎来到阿拉斯加!”时钟需要倒拨一小时,船上人都穿起了夹衣,老友在大地图前讲起北纬66.33度北极圈线……于我而言,最不可思议是这一时刻的经历——中国人真的来到了念叨了大半辈子的阿拉斯加。曾经出国是如此艰难,我们对世界的渴望如此遥不可及,现在,居然梦想成真!此中感慨真是一言难尽。下午三点,船靠阿拉斯加的第一个停靠Ice Strait Point(冰海峡岬角)Hoonal City一个常住人口只有760人的小镇,以原住民为主,当地人以渔业为生,其他职业就只有镇政府及学区的雇员了。上岸的手续是刷卡离船,返船时验卡安检登船。出船,制服正装船员列队相送也是一道风景。阿拉斯加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北极圈、中南部、内陆以及内海通道(Inside Passage)地区。我们只是在内海通道中穿行。没有看到狗拉雪橇在极地飞跑,或许会令人不以为然,我却是激动万分。不说下船后的码头上的仿原住民古风情,不说这里有五种特有的鲑鱼和三种蟹,也不说出没无常不太肯腾跃出水面的鲸鱼,单说LP《美国》上的两个理由就令人震撼:其一,虽然这是块令旅行者梦想之地,“但是,那些有时间又有钱的人中,却很少有人来过这美国的第49个州!”其二,大多数人来此的最初原因是慕其盛大的美誉,但是,一踏上这块土地还是会为这里的庄严所震撼。“如此庞大,无法抗拒的规模。”对我说来,除了这些,最激动的是我真的亲身踏上了这块土地,而且是和我一部分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学一起站在这块土地上。此时此刻!我们一行人下船走得很远。图腾、民居、旧码头栈桥,一峡湾的渔船游艇,琳琅满目的桅杆,破旧的渔船空架在岸边,老旧民居的木楼梯口坐着的老人……“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个老船长”,这样的歌词来上心头。高纬度的白夜,到晚上9点太阳在天尽头燃烧着,主观上觉得阿拉斯加壮丽宏大无涯,天尽头只有我们。回程路上,沧海清澈,白云变幻,海阔天空,远处是终年白雪皑皑的山峰,亘古不变的安静空灵旷达真的无以言表。此时此刻,我们现在就站在阿拉斯加的土地上,梦幻般地神奇和快乐。回到船上近21点,阿拉斯加的彩云依然黑墨混合着金黄一片灿烂。邮轮再一次停靠的是朱诺。哇!,朱诺,一个事先看过一百遍的地名,一个曾经说起过一百遍的神奇所在,现在就在船舷外侧。Juneau,北纬58度30分,阿拉斯加州的州府,曾经的淘金热潮中心。这座景色安逸欣欣生意的城市,是阿拉斯加的首府,有“小旧金山”之称。当其时,鲸鱼在船侧出没,熙熙攘攘的码头边,水中的柱子一根根黑漆漆地伫立着,狭窄的街头车水马龙横过,背后是冰雪覆盖的起伏着的山峦,沿着山脚下的干道向北,道路延伸拔高向门登霍尔山谷。东道主同学夫妇尽心尽力安排,我们乘车去了冰河湾国家公园“Glacier Bay National Park”,千年冰河峭壁从海上升起;去了门登霍尔冰川(“Mendenhall Glacier”),“这距离朱诺24公里的冰原拥有阿拉斯加东南海岸山脉中的一半冰河。”但见得,冰川无语肃穆,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喧哗与骚动。我等在安静的街区闲逛,摄影摆拍,安逸和心静,逐渐走到船码头边,正夕阳金黄,彩云幻化,突然“扑次”一声巨响——两头巨大的座头鲸露出黑背透气。来自新墨西哥的流浪汉呼啸口哨,呼应鲸鱼母子出来露脸……好一个平和安详金黄色灿烂的朱诺!精致号邮轮上的第六天,下午两点钟船靠美加边境上的小镇凯奇坎(Ketchikan)。——阿拉斯加海上公路的第一站。那镇人口8千,镇上满是美洲原住民的印第安图腾柱。附近有Misty Fiords National Monument(“朦胧峡湾国家纪念园”),以冰川、瀑布、白雪覆盖的高山、鲑鱼溯流产卵的溪流而出名。在凯奇坎镇上,主要的景观活动是迪尔山脉鱼苗孵化场和野鹰中心、克里克大街上曾经的红灯区名牌——绿房子和图腾中心。下船后的第一件事情是按照预案拍摄集体照。我们一行急忙在街边船头展开横幅,合作有素的亲们立刻排队挥动国旗呼喊,不管突来急雨和扑面而来的大海风。“也无风雨也无晴。” 冷风密雨中兵分几路,一部分同行友人乘车奔这些而去,对我而言,看看当地的生活环境——这块荒野土地上的原生态生活场景也足以赏心悦目。才走几个街面,已经风消雨停云开日出。这阿拉斯加海边天气真是变幻莫测的。凯奇坎像朱诺的风情一样,海边山脚下蜿蜒的街道,离开码头后,那街就地起伏婉转上了山坡。图腾、小桥流水、小教堂和路边的小楼民居,安静到几乎无人,随着山势而筑的小屋甚至街道的路面,都有用木头作材质的。资源丰富如此。拐过一个街角,远处的雪山、邮轮的巨大船体,不算宽阔的街道和不高的街边楼房交错,美如诗画,人在画中,你看风景,你也妆点了风景。这里应该冬季很长,才6月初啊,已经入夏,枫叶红成一团火,各色各样花儿开得一树一树的,艳丽娇美却没有很浓的香味,很多花儿已经谢了落在泥土里,也是绽放,也是富贵雍容,花期却如此短促。寒冷环境中的绽放如此生意盎然,匆匆登场,却来不及铺垫地急迫展示,已经谢幕。以至于无需争奇斗艳,没有“一任群芳妒”的孤高自赏,严寒到来之时,猜想风景是一片肃杀?傍晚,与澄兄上邮轮最高处看景,太阳从墨团团的云堆里耀眼着,邮轮无声无息地离开凯奇坎码头,码头边万家灯火,岸上在看着我们的人们,远处的深深浅浅的山影,都如序逐渐地安静退后去,船从海峡走向茫茫沧海落日的余晖犹在。这个景观令人想起南美马尔克斯小说《百年孤独》中男主的船上的航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