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和行走,在我们生命中缺一不可,在阅读中遇见更好的自己,在行走中遇见最真实的自己。在家安静一段时间,我和先生就会出去旅行,每年都有一部分时间在路上,去看看世间不一样的风景,感受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发现人生中不一样的美好。近十多年来,我们除了国内的许多地方,也不时走出国门,但邻国日本始终迟迟未涉足。
一提到日本,作为中国人,始终会有一种情绪,有人说是抗战片看多了,其实也不然,日本给中国人造成的伤害是不争的事实。我们生活在大后方的父辈们可能没有那么深的切身感受,记得上初中时,我们班至少有十多个同学是省建四公司的子女,他们父母的原籍都在东北三省,他们随父母工作的移动来四川上学。那时,我们学校大多由班干部分组定期代替老师走家访,我和另外两个同学正好分到走访四公司那些同学的家。十四、五岁,我们都还是懵懂的孩子,走啥家访呀,趁机到同学家玩吧。有一次,在一个同学家里,聊天中,那同学的母亲告诉我们,她从小就成了孤儿,父母都死在日本鬼子的一次大轰炸中,那时她才几岁,亲眼目睹了那个残忍的场景,那些无辜的人乱成一团,当场被炸死炸残……阿姨讲得声泪俱下,我们也成了泪人儿。从那天起,我仿佛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许多,心中似乎才真正有了祖国的概念以及生活在和平时期的幸福感,尽管那时国家还很穷。阿姨没有多少文化,她用朴实的语言告诉我们,一定要努力学习,长大了才有本事去建设我们的祖国,祖国强大了才不会被欺负。后来再到那些同学家里,我们不再只想着玩,认真听同学们的家长给我们忆苦思甜,讲日本鬼子怎样残害中国人……
女儿小时候,尽管那时条件还不太好,我们也总爱带她去旅行,至少每到一个节点,比如幼儿园、小学、初中毕业等,都带她远行,去认识外面的世界。现在我们的孙女已3岁多了,下半年就该正式上幼儿园啦,虽然平时也常被带出去,但这也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节点,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女儿自己带孩子也很辛苦,我们决定带他们出一次远门。朋友说,玩邮轮是孩子和老人游玩的不二选择,前年我们乘坐承载300多游人的"长乐公主"号邮轮去西沙,已感受过了在茫茫大海中航行的兴奋与刺激,听说海洋量子号是世界上最大、最先进的十艘邮轮之一,可容纳4000多名乘客,据说有18层,有如一栋大楼在汪洋中移动,想到都令人向往,于是我们选择了海洋量子号海上游玩。
邮轮从上海出发,长崎是中途停靠的港口,这是我们因为游玩邮轮第一次踏上日本的土地。一直以来,我们称它为小日本,因为它的面积小,还没有我们天府之国四川省大,仅为四川省的五分之四大小。日本呈狭长的弧形,也就是我们伸开胳膊稍弯曲的形状,在世界地图上的版块就像一条细长的毛毛虫,而我们中国的版图就像一只大公鸡,可这只大公鸡曾差一点被这条小虫给吃掉。我们说它小,可能也有发泄一种曾差点被小虫子吃掉的情绪吧。可是,当你真正踏上日本土地的时候,你会忽然觉得,过去我们只是恨这条小虫子差点吃掉我们大公鸡,而忽略了去深刻思考,为什么大公鸡差点被小虫子吃掉?
行走在长崎的街道上,你会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长崎是日本九州岛西岸的著名港口城市,也是与中国和南韩联系最紧密的城市,可能因为与中国的长期往来,这里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日常生活,都保留着浓厚的中国气息。所不同的是,空气异常清新,街道很干净,人流也不多,交通井然有序。我下船时,手里捏着一点忘记扔掉的垃圾,一直没看到垃圾箱,后来上卫生间,我想总有机会扔掉了,可还是没看到有扔垃圾的地方。一问,说长崎根本就没有垃圾箱,而且没有环卫工人,全日本都没有,令人惊愕的同时,只好把垃圾放回包里,老捏着也不方便。没有垃圾箱,没有环卫工人,但整个环境一尘不染,一点垃圾都没有,我想,只能用人的自律,高度自律来解释了吧。正好看到一群穿戴整齐的小学生呆在美术馆门口,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天正好是周日,说是来学美术的。
再看看满街商店招牌上的文字,我们大多都能看明白。日本人连文字都是从我们中国泊来的,日本上下不到2000年的历史,没有自己的语言,我们现在能看明白的这些字叫日本语的汉字,因为它完全来自于我们的汉字文化。日本人与生俱来的局促狭隘的岛国意识,在他们狭小的生存空间中,总在不时向外觊觎和张望。日本人非常羡慕我们大清朝地大物博,资源丰富,最开始他们总向我们中国学习,崇拜我们中国的文化,同我们进行文化交流,而我们的老祖宗也毫无提防地把什么都教给他们,认为这个又小又穷,又缺资源的国家不会把我们泱泱大国怎么样,可那些既自卑又自大的日本人学着学着便想着据为已有,得不到,就开始抢。
历史以来,这条穷而又缺资源的虫子,因为强烈的忧患意识,他们谁强学谁,并且学了以后很多东西在原有的基础发展得更好。战败后,日本的男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大多只剩下老人、女人和孩子,既缺劳动力,又缺资源,并且在地震、海啸的恶劣环境下,日本居然能迅速崛起。思考了这些,我们才意识到过去那种狭隘的爱国情绪是多么的可怕,我们才会明白这条虫子为什么差点把我们大公鸡吃掉了。常常听说,日本人讲礼貌有素质,原来都是从我们老祖宗那儿学来的,只不过我们有的人把老祖宗给我们的东西给忽略掉了。日本人还有个称谓叫“和族”,应该是日本祖先继承了中国文化中“和”文化而得名,中国文化中“和”文化包括和平,和谐,谦和等等,而日本的某些做法是不是与这个称谓背道而驰呢?这样看来,某些日本人表面的谦和,是不是有些虚伪呢?
长崎是二战末期被投放第二颗原子弹的地方。曾看过一个资料,说广岛和长崎人与全日本人长得不一样,因为基因受到了伤害,傻子、畸形特别多,原子弹爆炸的幸存者们一生都在担忧着他们的健康。美国人采取的这一坚决措施,在某种意义上遏制了严重后果,但其手段令世人震惊和战栗,成为人类史上难以抚平的永久伤痛。别看日本人总是点头哈腰,看似很客气、很有礼貌,其实他们内心一定也很恨美国人,但他们并没有把仇恨挂在嘴上,而是化仇恨为动力。在原子弹爆炸纪念地和平公园里,我们看到一座巨人青铜雕像,巨人体魄强壮,眼睛轻闭,表情慈祥,右腿弯曲,左腿竖起,方便面卷发,身披袈裟,他既不像日本人,也不像美国人,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在他身上都有体现,他应该是三教合一的世界人吧。巨人一只手指天,似乎在表达对原子弹爆炸的强烈愤怒,另一只手手心向下平放着,告诉他们的国人平和地看待这一切,因为我们现在还不如美国,还要靠着他……据说,长崎的小学生每周都会来一次这里。
和平祈念像
那场恶梦般的战争
令人毛骨悚然的凄惨
呼儿唤母的真情
实在令人不堪回首
有谁还能无动于衷
不去祈愿世界和平?
作为世界和平运动的先驱
一座和平祈念像在此诞生
魏巍如山的圣贤
是男人威武雄壮的健康美
全长三十二尺有余
右手指天象征着原子弹爆炸的恐怖
左手象征着祈祷和平
他的表情是在为战争死难者祈祷冥福
他是超越了种族的人类代表
时而是佛时而是上帝
他是人类崇高的希望和象征
1955年春 北村西望
我们在和平公园转了一圈后,又回到祈念雕像前,旁边的这首诗是雕塑家北村西望为他自己作品的解读。读完文字,我似乎才理解了这个杰出艺术品深刻的内涵,内心久久难以平静,抬头看到走在前面的女儿牵着蹦蹦跳跳的孙女,我泪花涌动,生活在和平时代是多么的幸福呀,但愿这个世界上永远不要再有战争。
我相信,我以后还会带着儿孙来日本,甚至带着他们到世界更远的地方去,我们老祖宗有句话:“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我要告诉我们的晚辈,我们大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但它是属于我们祖国的,要好好保护它,努力使我们的国家更强大,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