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博士，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博士后，一门心思搞科研，业余写稿不荒废，努力给你惊喜。小鹿私人微信：xiaolu6908

——朱小鹿

明亮的教室里，一个挨着一个，坐满一群盲人。

谁也看不见谁，但谁都知道，自己的身边坐着许多人。

是的，他们都看不见。

但他们，却都有同样的求知欲。

他们，是来这里学习化妆的。

盲人化妆师，你没有看错，他们都是奔着这个目的而来。

这不是天方夜谭，因为讲台上就有一个“近在咫尺”的真实人物。

他们的老师，那个站在讲台上，画着淡妆的女人，同样是一位盲人。

（肖佳）

“看”大家都到齐了，老师放好手中的导盲棍，侃侃而谈。

我看不见 ，但不意味着我不能美。

视觉只是种干扰，美丽不在皮相。

她叫肖佳，中国第一位盲人化妆师。

此刻，她正面向跟自己相同命运的学生，传递自由和美。

盲人不只有按摩师一个职业，盲人可以学习很多事情。

可以学溜冰、服装搭配、化妆……

只要你想，世界之大，任你选择。

曾经，她是按摩店的“背叛者”。

如今，她成为引航人，鼓励更多盲人选择做自己。

那么，双眼失明的她，是在怎样的机缘下，接触到美妆行业？

她又是如何克服自身缺陷，成为一名化妆师的呢？

突遭意外，患上眼疾

1992年，江西赣州，一个女孩出生了，父母给她取名“肖佳”。

肖佳从小聪明伶俐，对色彩有着执着的偏爱。

只要看到五彩缤纷的画笔，她就忍不住开始涂鸦。

一张白纸，经过她的随手一画，竟然变成有几分灵气的作品。

看到女儿有画画天赋，“望女成凤”的父母，给女儿做好了人生规划。

一定要送肖佳学习画画，不能耽误一个好苗子。

从此，她与色彩结缘，梦想成为画家。

谁也没有想到，命运的轨道，将她推向另一个方向。

9岁时，肖佳屡感眼睛不适。

晚上走夜路时，即使走在明亮的路灯下。

她依然感觉眼前灰蒙蒙一片，看不清方向。

遇到阴雨天，路上的坑坑洼洼处残留泥水，她总是会踩中。

（肖佳外出）

起初，父母以为她太顽皮，故意为之，便忍不住心烦，责骂她几句。

有时候，看着父母怒气冲冲的样子，肖佳感觉特别委屈，却又懒得解释。

她怕解释了，父母又说她找借口。

说来说去，再多一条跟大人犟嘴的“罪名”。

再说，又能有什么大事呢？

她以为，只不过是眼睛不舒服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直到上高中时，肖佳坐在第一排，都看不清黑板上的字。

她预感到，应该是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她彻底慌了。

从高中开始，我不仅是晚上看不见了，白天也开始看不见。

刚开始，就像电视上出现的那种雪花点。

后来这个东西越来越大，直到它就像门一样大。

当视力越来越差，她又恐惧又无助，只能向父母说明情况。

父母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赶紧领着肖佳前往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年纪不大的肖佳内心做出两个决定：

第一个是，如果真如她所想，眼睛会瞎掉，她就选择自S。

第二个是，如果眼睛能治好，她一定要考上中央美术学院。

命运并没有偏爱她。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告知，她患上的是“视网膜色素变性失明”。

全国患上这种眼疾的人，是万分之一。

美术生患上的概率，更是少之又少。

很不幸，她“中奖”了。

医生断言，等她到20岁的时候，眼睛就会彻底失明。

当时，她已经14岁。

距离彻底失明时间仅有6年。

得知自己患上的竟是如此恶疾，肖佳像失了魂一样。

她腿软到无法走路，只能任由父母搀扶着走。

回家的路上，她脸上的眼泪，湿了干，干了湿。

悲痛之色，写满全脸。

吃晚饭时，她自动屏蔽掉家人的关心，麻木地拿着筷子夹菜。

一个不小心，筷子滑落在地。

弟弟见状，随即蹲下捡起，并无意地说：

她眼睛看不见了，我帮她拾。

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直接点爆肖佳。

她气愤地扔掉手中筷子，歇斯底里地怒吼：

你们不要在我面前谈什么看不见，盲啊，都不能谈……

她伸出锋利的爪牙，对准家人，也对准自己。

（肖佳参加节目）

随着一声关门的巨响声，她把自己囚禁在悲伤里。

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她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

反正眼睛早晚会失明，她就疯狂地去“利用”。

与其说是利用，倒不如说是加快失明速度。

她成夜地看电视、看小说，想尽一切办法不睡觉。

她觉得，只要不让眼睛闭上，失明的那一天就永远不会到来。

颓废、绝望、紧张，各种情绪包围着14岁的少女 ，压得她鲜有喘息的空隙。

事情的发展一如医生所言。

她的视力越来越差，被迫辍学。

人生再无色彩，只剩下浑身的疲惫，和即将失明的眼睛。

她茫然无措一年，父母由她任性而为。

但，生活，总要继续下去。

她还小，还有漫长的人生路需要去走。

经过商量，父母决定送肖佳去南昌的盲人学校。

听到“学校”二字，一直都渴望学习的她，心中涌起一阵冲动。

她以为的盲人学校，和正常的学校一样，教人读书学习。

可实际上的盲人学校，只不过是教盲人学习按摩，掌握一个将来谋生的手艺而已。

好似身边的盲人，走的也都是这条路。

再不愿意接纳，现实已经如此，肖佳也只能低头。

实习的地方，就是街上的按摩店，那是她以后赖以生存的“衣食父母”。

即使命运已把她抛入谷底，但并没有让她安然地双脚落地。

她，和那些同样遭遇的姐妹们，还面临着一个大难题。

盲人按摩店的潜规则，成为她必须跨越的一个坎儿。

一些不怀好意的顾客，经常调戏女性按摩师，上下其手地揩油。

许多女性盲人按摩师，大都经历过这种非礼。

通常情况下，她们敢怒不敢言。

倘若得罪客人，轻则自己的饭碗会砸，挣不到钱；

重则店里生意泡汤，时间长了，关门大吉。

忍受着歧视、不公正的待遇，忍受着内心的煎熬、痛苦。

（肖佳）

3年之后，肖佳学成毕业。

她终于可以喘口气，不用忍受按摩店里的“上帝”。

可关于未来，她陷入迷茫，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她只能再次妥协，在父亲的安排下，回到老家，租下门店，当起按摩师。

因为是一份不喜欢的工作，她也整天沉浸在一点儿都不快乐的氛围中。

但起码，她是自己创业，比给别人打工舒适一些。

但不甘、怨恨、向往……

她必须给自己的情绪找个出口，否则，她的人生会崩。

没人能够理解她，她只能通过“写”的方式，记录自己的悲伤。

因为她的文字，一束光正循她而来。

逃离按摩店，接触化妆行业

这束光，是眼盲症患者蔡聪，也是肖佳未来的丈夫。

先看看他的牛人身份：

残障公益集团合伙人；

非视觉摄影培训师；

医学学士；

中国第一本残障杂志《有人》的主编；

参加《奇葩大会》，全票晋级；

被《人民日报》点赞……

他在北京。

蔡聪是个学霸，却在高考前夕彻底失明，也毫无意外地学习了针灸推拿。

自从与蔡聪有联系之后，肖佳经常看他发的动态。

蔡聪是旅游爱好者，时常外出旅游。

一会儿飞往黄山、福建，一会儿飞往厦门，打卡各地的美景。

同为盲人，蔡聪活得自由、洒脱。

身心被禁锢在按摩店的肖佳，流露出羡慕之情。

原来，盲人不一定要去按摩，更不一定要去乞讨。

他们可以成为辩论手，成为瑜伽教练，成为作者。

她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一颗想要逃离按摩店的心，正在蠢蠢欲动。

她胆怯地给蔡聪发去消息，把自身的所有遭遇都向他倾诉。

消息的结尾，她特别强调，自己十分羡慕他的生活。

（肖佳）

当蔡聪看到肖佳发来的消息，字字句句之中，一个女孩的悲伤、向往，全都在眼前飘过。

她的一切，自己同样经历过，自己最能理解。

他鼓励她坦然接受失明，主动拿着导盲棍走出按摩店，不需要担心路人怪异的眼光。

看到蔡聪的回复，肖佳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力量。

一种挣脱现实的羁绊，去向往的世界寻求更多希望的力量。

自从14岁被确诊，尽管眼睛已经将近失明，但她一直非常排斥自己盲人的身份。

所以，她不敢一个人出远门，从未独自离开过按摩店。

现在，在蔡聪和盲人小伙伴的鼓励下，她想勇敢一次。

她将按摩店的门锁好，颤颤巍巍地用导盲棍指路，去了父亲的小店。

爷爷不放心肖佳独自出门，悄悄尾随在后。

走过200多米，就是父亲的小店。

虽然是常人看来，算不得距离的距离，但却是肖佳的首次“逃离”。

尽管走在路上，眼睛看不清前方，屡次碰到路人，遭人嫌弃。

但一切问题，都在到达父亲小店的那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别人会说是个瞎子啊，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敲着盲棍走了，没有退缩。

从那一刻起，我才正式接受自己看不见的身份。

接下来，她一点点“破冰”，尝试不一样的人生体验。

21岁时，她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离开按摩店，独自前往北京。

父亲强烈反对，但对她来说，远方精彩的世界，更有吸引力。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父亲此生最放不下的牵挂。

确诊之后没多长时间，父母离婚，她跟着父亲生活。

当不如意的生活，把肖佳逼到自S的边缘。

是父亲的话把她拯救：

佳佳，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她可以S，但不能把父亲一个人留下痛苦。

况且，父亲已给女儿安排好这一生的路。

给她开按摩店，给她选择另一半，给她铺好后半生的谋生之路……

虽然这一切，都是父亲对女儿的深爱，但，那不是肖佳想要的。

她想做自己，想自己安排自己的未来。

（肖佳）

于是，她历经19个小时的颠簸路程，顺利到达北京，来到《有人》杂志社。

与盲人朋友们汇合后，她激动得语无伦次，眼泪止不住地流。

最终，在蔡聪的推荐下，她在杂志社旁边的公益机构，做起一名速记员。

即使只包吃包住，没有工资，肖佳也做的非常开心。

盲人能从事速记员行业，已经大大突破她的认知。

住在北京的日子里，她变得爱笑了，喜欢尝试不同的事情。

23岁时，肖佳参加一档公益节目，参加活动的人需要露脸。

肖佳得知有自己的镜头时，兴奋地整夜睡不着觉。

录制当天，她挑选出最漂亮的衣服，洗了头发，抹了乳液。

一切都非常完美。

等到录制结果出来，小姑的一句话，就把肖佳的兴奋打击到无影无踪。

你怎么那么沧桑？

自己精心打扮，盛装出镜，竟然因为没有化妆，成为小姑眼中的“沧桑”。

对于强烈爱美的肖佳来说，这相当于一次触动内心的打击。

之前看不见，感觉美离自己好远。

但听到小姑的话后，我就想改变。

之后，她开始不断地搜集美妆方面的资料。

2014年，蔡聪给肖佳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一个外国盲人姑娘，一步步讲解视障人士化妆的步骤。

肖佳看了，异常兴奋。

我当时很激动，在此之前，我从没想到，视障者也是可以化妆的。

中国出来一个就好了。

“中国出来一个就好了”，这句话成为她此生的信仰。

（肖佳在给客人化妆）

之后在频繁参加公益节目时，她总会忍不住问化妆师：

我可以学化妆吗？

有的化妆师，在听到肖佳的话后，会忍不住“噗呲”一笑。

简直是笑话，这是他们的第一想法。

然后平复好情绪，语重心长地说一句：

可能没办法教会你吧。

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肖佳很是伤心。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看到的视频，盲人真能学会化妆时，她又觉得，遇到这么点打击算什么。

在不屈不挠的次次求教中，她终于遇到一位愿意教她的老师。

2015年，在一次美妆会上。

肖佳像往常一样，带着渴望的语气询问化妆师。

听到化妆师停住手中的笔刷，没有立即做出回应时，肖佳提前默念出拒绝的话。

但那次，她得到的却是肯定的回答。

虽然（化妆师）没有教视障人士化妆的经验，但是很支持我学习。

肖佳突然感觉，离梦想更近了一步。

在当天的化妆会上，化妆师特意留下半张脸，让肖佳自己尝试着去画。

在老师的辅助下，她出色的完成另外半张脸的妆容。

眼睛虽然看不见，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迈出了第一步。

她终于开启化妆事业的第一步。

化妆之路坎坷，遭受许多打击

肖佳嫁给了蔡聪，这两个有相似命运的人，成为彼此黑暗人生里的光。

更准确的说法是，蔡聪是肖佳生命里的光。

正因为蔡聪的照射，肖佳才一步步循光而行，成为更优秀的自己，也成为更多盲人的光。

跟老师学化妆的时候，肖佳已怀有身孕。

但为能学好化妆，她依然去挤公交车。

老师带她一步步识别化妆用品，讲解化妆方面的基础知识。

上完课后，她再辗转回家，一点点复习化妆老师讲过的知识。

不明白的地方，她还反复拍照给化妆老师看，再次请教一番。

盲人在学习化妆的过程中，最难的一步就是认识化妆品。

那些瓶瓶罐罐摆在一起，大同小异，很难分清。

（肖佳）

为能记住化妆品的名字， 肖佳就反复琢磨瓶子的花纹。

瓶子相同的不同产品，有的瓶口有花纹，有的就没有花纹，或者花纹在别的位置。

或是在瓶子上贴标签，通过触摸这些标签来熟悉。

在瓶子上做记号，比如针对油性皮肤的，我会在瓶子顶上贴一个胶带标记；

如果是针对干性皮肤的，则将胶带贴在瓶子底部。

我就是靠这些小记号，来区分不同的化妆品。

初步熟悉化妆品种类，已是花费她好长时间。

接下来学习化妆，更是难上加难。

正常人看着镜子尚且都画不好，她眼睛失明，必然会遇到更多问题。

她全是凭借触觉给脸部上妆，为此闹出很多甜蜜的笑话。

一次，她突然奇想，把蓝色的阴影涂在眉骨之处，想增添几分妩媚感。

可还没等走出家门，就被婆婆急忙拉住。

你眼睛怎么撞青了？

听到这句话后，肖佳苦笑不得。

上班遇见同事时，同事也颇为担心地问到：

佳佳，你脸上怎么一堆小白点啊？

肖佳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粉底没涂抹均匀。

后来我抹粉底的时候，都会多抹几次。

在不计其数的打击之后，肖佳渐渐摸索出化妆的门道，手法越来越精准。

其实，化妆对我们而言有些像擦地，我们看不到地上哪里脏；

那就每个地方都好好擦一遍，这样就干净了。

化妆也是一样，比如粉底，耐心多抹几次，就能抹均匀了。

其实，掌握了技巧，哪怕是一个健全人，闭着眼睛也可以化好妆。

（肖佳）

肖佳创造了盲人“独家化妆”技术，而且日渐成熟，开始给别人化妆。

她的化妆步骤是：摸、问、画。

首先，摸一下客人的骨骼，掌握客人面部基本信息。

确定脸上的毛孔是否粗大，使用遮瑕产品，想办法盖住脸部缺点。

其次，询问客人的衣服颜色，选择适合的妆容。

最后，用精巧的双手，顺着客人的骨骼，一点点细画。

此事说来容易，背后却是她三年如一日，苦苦摸索的过程。

从此，她不仅使自己变美，更改变许多盲人女孩的命运。

成为美妆顾问，点亮盲人世界

2016年，肖佳24岁，她考取非视觉化妆资格证，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美妆顾问。

她成为中国第一位盲人化妆师，不再只是艳羡别人的姑娘。

同年，她把自己化妆的视频发到网上，希望能帮助到更多视觉障碍者。

结果如她所料，她的化妆视频，在网上渐渐刷屏。

（肖佳）

一些从事按摩职业的视觉障碍者，纷纷给她私信。

她们哭诉着说，曾以为一辈子只能给人按摩，直到看到肖佳的视频。

他们终于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苟且，更有诗与远方。

看到无数的盲人朋友，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犹如当初迷茫无助的自己。

屏幕另一头的肖佳，落下眼泪。

很多视障人士都是从事按摩行业，下班很晚，到家把孩子哄睡了，才有时间联系我。

有一次，一位视障人士联系我时，已经过了0时，一直聊到凌晨3时才结束。

自那以后，我觉得总是这样的话，身体吃不消，便开了直播节目讲化妆。

每次开播，听课的人很多。

许多女性盲人按摩师们，更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般，紧跟肖佳的讲解步骤。

在线下，肖佳也一直奔走在残障人士公益组织、北京盲文图书馆等各种公益活动中。

她从被化妆者，成为一名化妆师，带领许多相同命运的盲人朋友，走向自己的“诗与远方”。

他们不再是被命运推着走的小孩，而是主动掌握命运的大人。

（肖佳在上课）

盲人朋友们说，肖佳改变了她们的命运。

自己不但学会了化妆，还了解到穿衣搭配的技巧。

原来经过努力，盲人也可以从事更多的职业，帮助更多的人。

感觉我获得的不只是化妆术，还有未来更宽的路。

因为化妆，许多盲人朋友开启另一种新的人生。

因为化妆，她们看到另一种活着的价值。

我喜欢唱歌，但以前学校演出，上台表演的时候，都没想过化妆。

如今带妆表演之后，大家都说视频的效果明显更上镜。

感觉自己更有自信，唱得也更好了。

一个盲人说道。

盲人朋友们站起来了。

从黑暗之中，走到光明之中。

勇敢追梦，遇见更好的自己

如今，30岁的肖佳，早已不再是那个在按摩店里，浑浑噩噩度日的小姑娘了。

她在勇敢追梦的过程中，遇见更好的自己。

有家庭、有孩子、有事业，活成了成功女人的标配。

每天早晨，她都会步行1公里，送女儿去上学。

身为一个盲人，看不清路面、偶尔会迷路、被树枝刮伤……

这些突发情况，她都能坦然面对。

只因心中早已经蓄积足够的底气，才能从容面对世间的兵荒马乱。

2015年，她学会游泳，考取潜水证，成为中国第二位考取潜水证的视觉障碍者。

（肖佳和孩子）

黑暗的水底，被水的力量拖着走，常常会令人陷入恐惧之中。

面对未知的恐惧，肖佳笑着说：

不会啊，因为不在水中，世界也都是未知的。

是啊，无论处于何种境界，世界始终都是未知的。

每一个行走世间的人，都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道路虽坎坷不平，但只要内心足够坚定，就能走出当下的黑暗。

作者:朱小鹿&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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